依旧清晰的记得儿时的我喜欢和小伙伴在村里的草垛边玩捉迷藏,你找我,我找你,任凭草垛里的灰尘弄脏了小脸儿,任凭草屑挂满头发,整一最自然的鸡窝头……简单重复性的游戏却让缺乏娱乐设施的我玩的不亦乐乎,只有母亲恨不得拿起棍棒命令我回家时,才三步一回头、五步一回头的离开那尘土飞扬的草垛……一转眼,多年过去了,走上工作岗位的我却又开始了躲猫猫的游戏,然而参与游戏的其他人,却是我的当事人。
依旧记得在焦某和冯某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中,案件标的1700元。在向冯某送达应诉材料时,因冯某的手机号一直打不通,只好直接送达,结果好不容易找到冯某的家,多次去也都是大门紧闭,向周围的邻居打听,他们更是对冯某的去处守口如瓶,问什么头都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称“不知道,不知道”。回到院里后,我侥幸地向冯某邮寄送达,结果沾着向冯某送身份证的邮递员的光,冯某把我邮寄的件一块签收了。我当时开心极了,仅因此案终于可以向下推进,殊不知冯某的这次签收,让我成了下一场游戏的被动者。判决出来后,在向冯某送达的过程真是历尽坎坷。一次次的去送达,一次次的家中无人,一次次的扩大范围向同村的人打听,一次次的被他们以“不知道”三个字回绝,联系村干部,他极为热情而且信誓旦旦地说:“他父母家也早就拆了,人不在家,在县城里打工。具体在哪个地方,我不清楚。”无奈,我只好去派出所再调取他家庭成员的相关信息,在向派出所同志讲明缘由后,问他们能否告知我冯某办理身份证时预留的手机号,派出所的一位女同志以极为负责任的态度告诉我:“不行,我们需要保护公民的信息。对于手机号,你们如果需要就带上相关材料去营业厅调取。”从派出所出来后我和同事孙飞再去营业厅,那里的工作人员也下班了。当时我不开心地随口抱怨到:“不来了,不来了,真不想再来了”。结果真应验了,因我需要外出培训,我的同事何弯加入到了此次躲猫猫的游戏中。据后来她给我讲述:“后来我们又去冯某家,打听他父母,左边那一户指着右边那一户说那是他妈家,右边那一户指着左边那一户称那才是他妈家。对比材料,觉得谁都像冯某他妈,但谁都不承认。”后来冯某家拆迁了,我们硬生生的目睹冯某家从一座高楼变成一片废墟……眼看着简易程序到期,主审法官看我们都找不到冯某,决定亲自出马。在一个黑灯瞎火的夜晚,他们又驱警车前往冯某家附近,运气还真不错,左边那户碰巧有一妇人在做饭,孙法官以铿锵有力的声调问:“你是不是冯某母亲?!”那妇人看孙法官长的人高马大,败下阵来称“我是冯某他妈”。天啊,这场游戏终于结束了……
另一个我记忆犹新的是某农商银行诉张某金融借款合同纠纷一案。因张某手机号暂停使用,我们采取直接送达的方式。第一次送达应诉材料还算顺利,等到送达判决书的时候,又一路艰辛曲折,好在邻居虽明着不说,但偷偷地给我透漏些信息:张某这段时间不在家。其父退休后返聘到一学校当教师,其父小名叫孬蛋,大名不知,工作地点不知。其弟在另一村小学当校长。听了邻居透漏的消息,我和同事孙飞又像福尔摩斯一样在门前徘徊、侦查好久,推测他们最可能的返家时间,但最终我俩还是驱车前往张某弟弟的学校,结果校长开会去了,无功而返。第二次送达判决书,家中无人,前往其弟学校,校长刚刚又开会去了。第三次送达判决书,先前往张某弟弟学校,不好意思,校长又开会去了,没办法,还是去张某家里吧。到了家里,门开着,我激动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。走到屋门口,只听屋内鼾声震天,但叫人没人应。孙飞进去一看,一男的躺在沙发上睡的正酣,我们赶紧叫醒他问:“您是张某父亲吗?”男的回答:“是。”我说:“这是农商行诉你儿子一案的判决书,请你转交给他。”男的答:“好好,放桌上吧,谢谢啊,慢走。”我和孙飞麻溜的走了,那男的倒头又睡。出了门,已经当了娘早已不再年轻的我开心的像孩子一样跳了起来,边跳边说:“终于送出去了,终于送出去了!”
像这样当事人和我们躲猫猫的游戏数不胜数。然而,在这些游戏中,我们只能成功,不能失败,因为系统里那无情的审理天数在一天天的蹦哒,我们耗不起,超期便会被问责,我们也输不起。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场躲猫猫的游戏中拼命地玩儿,最终成为胜者!
寄望2019
2018年就在这样的写写送送,躲躲藏藏中度过了。2019年希望我能够在躲猫猫的游戏中一路开挂,百送百中,百玩百赢!